【综文野】她就是世界意志36 一目连
这一带原本常年狂风肆虐，毁坏房屋破坏稻田，人们怨声载道。有一天，路过的高僧建议村民们设立一座风神的神社，只要每日诚心的乞求，风神定能回应他们的呼唤。
人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信将疑的建立了神社，日夜轮番的前去上香祈祷，乞求神明的保佑。数十年过去，一点点聚集起来的信仰之力中竟真的诞生了一位风神。
神社日渐繁荣昌盛，风神听着村民们的愿望，用收集的信仰转换为神力一次次驱散狂风，不让灾难降临这片土地。在他的庇护下，村民们快乐且幸福的生活在这里。
但是风神不知道，人类是健忘的。
当长时间安逸过后，村民们只把一切的安稳当做理所应当，全然忘记了这片土地之前暴风是多么狂暴，也逐渐忘记了一开始供奉风神的理由。
时间飞逝，斗转星移，昔日风光无限的神社如今破败不堪。
随着信徒的离弃，风神的力量日益减少。
但是即便人类早已遗忘了一直庇佑他们的神明，风神依旧孜孜不倦的用微薄的神力制造微风拂去他们耕田留下的汗水，拂过稻草小麦帮他们播撒种子，吹过宁静的海岸让出去打渔的渔船早日靠岸，吹散聚集的乌云让阳光照耀这片大地。
当暴风不再恣虐，洪水开始泛滥。风神却对洪水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微风悄然吹干他们眼眶里的泪水，试图拂去他们内心的创伤。
村庄里的人们因为农作物被淹死，一年的劳作打水漂，焦虑痛苦的每日以泪洗面。感受到人们悲凄的心情，风神内心不比村民们好受，恨不得能替这些曾经支持他、信仰他、给予他神力的信徒们的后代承受所有的苦难。
为了抵御几天前的一场毁灭性的洪水，风神向海神贡献了自己一只眼睛，强行让洪水分流改道。
但是这还不够。如今丢失一只眼睛更加虚弱的神明根本无法救助那些已经陷入灾难的人。为了拥有保护子民的力量，他不惜堕妖以获取力量，守护村民去往了另一片更加富饶的地域。
本就只有微薄神力的他硬生生的扛过了挖眼之痛，随后又是堕妖又是掏空了所有妖力。在耗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时，风神感觉到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在这个神明诞生容易，陨落更加容易的年代，救助了自己子民的风神本应感到心满意足、死而无憾，却不知为何内心隐隐升起一丝不甘。
*
秋川南顺着小松丸指出的方向越过了几条河流几座小山后，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这座小村庄。
只是这座村庄并不像小松丸所说的那样热闹充满人气，走了几分钟一个村民也没有见到。这里像是刚经历过什么灾难一样千疮百孔，而坐落在村子一旁的神社更是像已经被人遗忘了许久一般，杂草丛生，年老失修。
沿着参道走进这片断壁残垣的神社，秋川南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本殿角落里的一条金龙。只在学校课本里读到过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秋川南感觉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一条真龙也是不枉此生了。稍微再往里看去她才发现那条龙是围坐在一个躲在阴影里的人身边，而且那个人貌似很虚弱的样子。
人类的孩子？
风神在秋川南踏入神社鸟居的那一刻便感知到了她，随即有些诧异的想道难道自己居然遗漏了一个孩子吗。但是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将她送往其他村民身边了。
“请问……你是风神吗？”
风神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看向她，尝试从自己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你能看到我？”
一向只有不吃人类的小妖，灵力纯净的巫女，以及刚出生的婴儿和垂暮的老人能看到神明。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风神了，化妖后自然会暴露形态。
“我已经不是风神了。”
秋川南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那边沉默了几秒后，才传来青年干净温柔却带一丝低落的声音：“我叫……一目连。”
秋川南微蹙眉头，有些担心的缓缓走近后，才看清在阴影里坐着的被金龙守护着的青年竟长的意外清秀俊逸，然而他额头上的两只鬼角和右眼窝始终没有停止流血的血窟窿，还是让人感到一丝恐怖骇人。
当秋川南看清他仅剩的另一只眼时，便肯定对方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即便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宁静柔和的橙金色瞳孔中和了妖异的黑色眼白，白色透着淡蓝光芒的头发让他整个人散发着让秋川南感到极为舒服柔和的气质。
观察到对方严重的伤势，秋川南顾不得与大家的约定，决定使用自己的治疗能力为这个自称已经不是神明的风神疗伤。
上前抱上对方的瞬间感到青年身体僵了一下，秋川南才发觉一声不吭突然抱上这个虚弱的神明可能把人家吓到了，连忙解释道：“没事，我有一些治疗的能力，至少能让你先不要这么痛苦了。”
抱了半个多小时，秋川南发现自己仅仅是让对方右眼不再是鲜血淋漓的恐怖模样，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原封不动的该裂口子的还是裂着。
“怎么会还是这样……”秋川南不禁苦恼的想着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能力好像比之前还要更加不稳定。
然而只有一目连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震惊。
这个人类居然硬生生的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神明是不会受到任何外伤的。他这身残败不堪的身体是在他堕妖之前，因为耗尽所有神力力量枯竭后，来自神识的哀嚎一同显露在了躯体上。本以为这个人类所指的治疗是像蝴蝶精一样针对现在的他来说治标不治本的外伤，没想到她居然是能填补自己神识里已经耗空了的神力！
他的右眼也随着增加的神力停止了流血。
因为如今妖怪的身躯，被海神挖走右眼后残留在眼窝属于神明的神力会不停地蚕食伤口从而导致会一直血流不止，眼窝处无时无刻不在传来的灼烧感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已经不属于神明的身份。
但是在被拥抱着治疗后，那里不但止了血，一阵阵仿佛冰凉的清流也在慢慢抚平右眼的伤痛。
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堕妖，按理来说是不会再产生任何神力了，但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类居然直接把她体内的神力渡到了自己身上。
这种即使是灵力最澎湃的巫女都无法轻易做到的事情，很难想象在这荒郊野外的被一个人类小女孩依靠她的所谓‘治疗能力’轻而易举的达成。
除非这个人类，有神格。
一目连作为曾经的神明想了一圈，感觉这个人类又与神明的力量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金色风龙也感受到了主人恢复过来的生命力，亲昵的蹭着秋川南示意感谢。
天啊！活生生的龙居然在向自己撒娇！秋川南感觉这件事情够她回去炫耀十年的。
“谢谢你。”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这个雪肤花貌的小姑娘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要这么说，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秋川南连忙摆手，有些羞愧的红了脸。
看这个小姑娘好像对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一无所知的样子，一目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担忧的提醒道：“你的治疗术不要轻易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容易引火上身。”
“诶？”秋川南有些讶异。虽然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的安危，但是为什么所有知道她治疗能力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跟她说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这项能力。
看到秋川南重重的点头承诺后，一目连才舒展开紧蹙的眉头。
“你来找我，是有愿望想实现吧。”看到对方点头，一目连双眼温柔坚定地说道，“虽然我已经不是风神，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实现的。”
听到神明说要实现自己的愿望，秋川南紧张的攥紧了双手，随后娓娓道来，向面前温和的风神解释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以及想要找到小金带他回家的目的。
一目连听明白后低头沉思了一会。
异世来的人类？
看着这个丝毫没有防备意识的小姑娘，一目连有些庆幸她在碰上图谋不轨的人之前先遇到了自己，感到无奈又有些担心地说道：“你来自异世这件事情万万不要随意与他人提起。”
秋川南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感受到了对方并无恶意，便郑重的答应下来。
一目连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这个人类小姑娘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么好忽悠，究竟是如何长这么大的。看样子异世界应该比这里和平许多呢。
想到秋川南的愿望，一目连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嘴。
如果是降妖除魔，化解灾害，或者救助亲友的话他都能有办法帮她。但是找人这种事情，还真不是风神所拥有的技能。
一目连回忆起不久前听到的村民之间的谈话，“找人的话，平安京的源氏家族一些大阴阳师应该会追踪术一类的咒术，或许能帮你找到小金。”
说完一目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面对救命恩人，自己居然没有办法报答对方。
秋川南歪歪头。平安京？那不是历史课里提到过的京都旧称吗，原来古代有这么多妖怪吗。
“一目连大人，现在妖怪和神明都很多吗？”秋川南想到自己一醒来就碰到的疑似松鼠妖怪小松丸，以及一路走过来路过的大大小小或是破败或是繁荣的神社，不由得皱眉想道，历史课上没有讲到有那么多神明妖怪啊。
“直接叫我一目连就好了，小南。”一目连抬头柔声说道，“这个世间灵力充沛，神明和妖怪都极为容易诞生。有些妖怪吃人，有些对人类友善。具体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很多都是听一些路过的小妖说的。”
说及此一目连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神明的话，因为人类拥有各式各类的愿望，为了实现愿望，人类信奉各式各样的神明。而神明也借由人类蓬勃的愿望与信仰吸收天地精华诞生，守护信仰他们的子民，”
“那一目连为什么是风神呢？”
听到这句话一目连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如今的骇人的模样会让这个人类认出妖怪的身份，但是看到秋川南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崇拜，一目连还是把刚想反驳的话咽了下去：“因为这里的村民曾经需要一个风神帮他们遏制狂风，所以我便以此为目的诞生了。”
完全没有听进对方话语里的‘曾经’是什么意思，秋川南继续问道：“那这里的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本身就不太会讲故事的一目连不知道从何为她说起，便简短的解释了一句：“前些日子这里发洪水，我便帮他们迁移到了其他地方去。”想到已经安全的村民们，一目连衷心的希望他们能在那边重新建立起家园，不受洪水狂风的骚扰。
“原来像一目连这样守护人类的神明真的存在啊。”看着对方柔和下来的脸庞，秋川南也不由自主的轻声喟叹，“如果当时能为一目连尽一份微薄之力就好了。”
一目连有些哀伤又欣慰的泛起一丝笑意。
所以这个人类还是没有明白自己所说的已经不是风神是什么意思啊。不过自己依然很开心能够得到她的认可，毕竟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类崇拜他了啊。那种被人类全心全意信任着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了。
正这么想着，一目连突然意识到了有一股纯净而澎湃的信仰之力涌现在他的神识内。原本妖冶的眼睛颜色逐渐淡去，恢复了原本温柔的苍绿色，透着冷蓝色的白发也慢慢回暖成淡粉色。
一目连瞪大了唯一一只眼睛看向这股生机勃勃的信仰之力的来源，秋川南。
她单独一个人的信仰竟然能让自己的神识一下子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状态，连自己的风龙都随着增加的神力，妖化的鳞片渐渐淡去，恢复了原本的红鳞发出莹莹微光。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神识内焕发的不仅仅是信仰之力，更是一种共生的状态。
他想起很久之前听到过的传说。当一个神明信仰着另一个生命时，双方的寿命、力量、思想将会同生同灭。只要神明不陨，另一方将永不灭。
一目连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发现这个人类小姑娘体内确实蕴含着神格。只是好像因为身处异世的原因，她的力量被这个世界压制着不能发挥全力。
现如今被来自异世的带有神格的小姑娘信仰着的他，亦神亦妖。
还没等他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却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秋川南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正想着一目连作为风神真的是太温柔了这件事，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对方那里传来，随后便感受到了与之伴随而来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脏被一把把钝刀缓缓插进却无能为力一样，这种慢慢窒息的感觉，压抑到令人濒临崩溃。好难受，好难过。
秋川南现在只想把心里悲泣的河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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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疯狂多，请轻……不要拍我
一开始堕妖的一目连是觉醒后状态，受到秋川南的信仰后恢复了觉醒前粉发的样子
心疼一目连
因为是异世，南酱的世界意志能力在这里受到本世界的法则压制，无法全力发挥
（这样才能勾起众妖的保护欲啊啊啊！）
